“丽江的景区开发,是政府绝对主导,民营参与

这些数字加起来,政府得到的不过20亿左右,与200多亿的旅游总收入比起来,落差不小

回扣链条的威力,横卷旅游产业的每一个参与者即便是被尊为“教父”的酒吧大佬牟鑫,也要给回扣,否则就没有客人

2012年,丽江客栈商会成立“客栈太多,光靠政府做也管不过来”和红阳说,“所以古管局对客栈商会的成立是支持的”

和红阳举例称,比如古城晚上的噪音问题,我们希望酒吧十一点半后就不要放音乐,但怎么强制要求?只好找来商会的人商量,最后他们配合去做工作

在官方语境中,1994年被设定为丽江旅游元年当时,云南已经提出旅游发展计划在丽江的各种云南丽江旅游景点争取下,时任云南省长将启动云南西北部旅游计划的一次重要会议放在这里,使丽江旅游业被纳入省级规划

丽江在云南西北,纳西族等少数民族占人口一半以上,因地处高原交通不便而贫穷多年但这里风光独特,有雪山,有古城

而散客比例的攀升,则给古城维护费的收取带来难题

客栈老板小罗2011年在古城最边上开了一家客栈,房租每年五万,每五年递增那时候附近只有两家客栈,如今整条街七八家都在开工,一年功夫,同样的院子,租金已经涨到十二三万,翻了一倍

虽已退休数年,但作为丽江旅游发展的重要参与者和见证人,周克坚一直在观察和反思丽江旅游发展遇到的困惑和应对的方式他如今已经不怎么去古城,因为不习惯,“古城是一个活的城啊,它不像故宫丽江古城,维护保护起来就是最大工程丽江古城要这样,这个城就死了”

杨四龙拿出一份丽江旅行社经营管理有限公司的文件称,丽江旅游局曾下达了“大玉龙营销85%”的目标

按照王的说法,所有打到“一卡通”平台上的团费,在扣除了各种消费和税费后,并非直接打到各旅行社账上,而是要先打到和合公司和合公司扣掉一定的管理费用,剩下的资金,如果旅行社有违反政府的管理规定,还要扣掉罚款,再打给旅行社

色情服务在古城里隐秘出现,也是丽江人深谙不语的事情为此,丽江市政府曾在2008年组织过专项打击行动

而古城居民李实,把自家院子修葺成客栈,对外营业

谢小跳

在管理者看来,“分散”是万恶丽江古城之源,整合既有利于做大,又便于管理,丽江为此提出了全行业整合的发展方向

网络:

旅游带来的财富闪闪发光地堆积着2012年,1600万人次游客,带来了两百多亿元旅游总收入但政府能从中获得的收入却极其有限,这一年丽江的全部财政收入不过55亿

“成立商会的理念是对的,通过自律,对行业违规行为进行规范但我们的协会不要成为‘御用组织’”

不难想象,这笔钱如果开始征收,很可能会被转嫁到游客的身上事实上,从2001年至今,每一个来丽江的游客都必须向政府缴纳一笔古城维护费,最初是20元,现在则涨到了80元

雪山下的丽江,每年吸引了上千万游客但现在,繁荣的商业已经改变了这里,九成的古城居民都已经搬了出去,只留下昔日的丽江自助游攻略建筑而丽江独有的异域文明,游客只能从表演中看到图为“印象·丽江”大型演出的现场 (cfp/图)

带一个客人到酒吧,其消费总额的至少一半会作为回扣,由酒吧支付给导游购物点的回扣则更高而拉市海的骑马项目是油水最足的一项,所有中间人都乐于向游客推荐,“骑一次马至少180,拉马人只拿50,剩下都是回扣”

“不管是管理费,还是罚款,都用来支付公司的运营成本,若有结余,会在年底返还给所有股东”王化新称,这个一定程度上履行了政府职能的公司,是政府极力推动的,因为“政府想要一个平稳的市场,但有些事情他们想做做不了”

然而,这个“云南丽江托拉斯”发挥作用的前提是:所有产业链上的主体都参与其中只要有旅行社、景点或酒店不用“一卡通”,缝隙就会产生,一卡就通行不了

外来者的丽江

为了解决三角债,丽江市政府在2006年推动了“一卡通平台”

这个类似“支付宝”的平台的运转模式是:所有宾馆酒店、景点、餐饮和旅行社的银行账户,均在此集中,由一个政府独资的公司管理运营旅游团抵达丽江后,导游需先到“一卡通”缴纳团费、制卡,钱先统一归结在“一卡通”公司的账户上每到一个景点、住宿、就餐,就从账户里刷掉一笔而政府收取的税收、古城维护费,也在平台代缴账户里最一瞬间丽江小倩后的结余,是旅行社的收入

徐湧涛介绍,2012年,大玉龙景区的门票收入在2.8亿到3亿之间,其他景点分去了4600万“无论大玉龙还是其他景点,收入都增加了,比如玉水寨以前年收入也就五六百万,去年分了三千多万”

“回扣”驱动力下,丽江旅游市场开始争抢游客:

有雪山有古城的丽江,在过去20年中成为资本与游客的自由之地

“我们没有管理工具”,丽江发改委主管价格的副主任王菊秋说她正计划和和合集团一起,推出二十余条旅游路线的指导价格,向全社会公布,“一定要穷尽所有线路”

出租生意的火爆,腾空了古城里的原住民,至少九成的古城原住民逐渐搬到新城,过起拿着租金的悠闲艳遇丽江里面的歌曲生活一些在古城里没房产的人,则艳羡又不平

旅游经济

“当时我们想能不能开发一套系统,把旅游市场中各个要素都集中在这个平台上,让资金运作透明起来”周克坚对南方周末记者说

即便一卡通平台可以将团队游客置于管控之内,但散客依旧是管理者头疼的问题在丽江的游客中,散客几乎占到一半,他们和九百余家古城客栈、数量更庞大的城郊结合部宾馆、黑导游、出租车司机等一起,形成了一个“一卡通”之外的“体外循环系统”

然而,在这个尚在寻找规则的市场上,商会也悄悄发生了一些变化

早在1985年,丽江就已经被评为中国历史文化遗产,1986年中央军委又指定其为对外开放的定点接待城市,老外都会被丽江泸沽湖旅游攻略安排来此参观1993年,丽江旅管委在古路湾宾馆东楼挂牌,旅游正式提上政府日程

丽江机场,是其中一个重要节点此前,从昆明到丽江,至少要走三天1995年机场建成后,游客人数每年以两位数的增速猛增

政府重建的秩序

两年后,他又以民营身份开发了拉市海湿地公园“当时大环境都是政府在搞,只有我一个民营的开发旅游景点”

在丽江古城,每三个人中,就有一个游客这里的租金日益飞涨,堪称寸土寸金,而商业已经霸占了每一个角落 (cfp/图)

为此,一场由政府推动的“市场整合”,在2008年前后出现首当其冲的是旅行社的整合众多分散的旅行社被整合成8大集团,并在2008年成立了一个类协会的“丽江和合旅游集团”丽江旅游景点

为了解决三角债,丽江推出了政府版本的“支付宝”为了推行这个平台,丽江又推动了旅游业的大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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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搞旅游,周克坚跑到古城里组织开动员会但是,向来重文轻商的纳西人不仅不能理解,还颇为反感

“拿回扣,有的是导游个人行为,有的是旅行社的公司行为”,王化新称,随着旅行社规模的壮大,一些旅行社甚至以参股或控股的方式参与到购物场所里,“比如丽江卖得很火的螺旋藻,很多店面就是旅行社参股建的”

古城中心四方街的店面,租金上涨得更是让人咋舌,从最初的2万块一年,上涨到20万不止,还要缴纳高达上百万的转让费

与此同时,另一个灰色的“回扣”怪圈,也渐云南大理丽江天气渐将丽江旅游业整体卷入至今

最早到丽江的游客,多是零星的外国人

纳西人杨四龙就是最早的行动者

几乎每个旅游城市,都未能摆脱不断向游客增加收费的命运 (cfp/图)

丽江为什么要一再向赖以生存的旅游业伸手?商业文明怎样深刻改变了这个青藏高原与云贵高原相接处的偏远小城?丽江故事,讲述了一个市场的生长,以及各种力量的纠结

“我们做了个测算,拖欠在外的债务高达1.4亿,是那几年丽江旅游业的总收入”杨俊星称,甚至连街边卖菜的老大妈都陷入三角债中

虽然占比并不低,但绝对金额并不高2012年,丽江旅游业贡献的税收大约为13亿;国有景点门票与古城维护费共约7亿;加上国有资本参股旅游企业得到的收入——根据云南省丽江天气预报丽江财政局提供的数字,财政收到的国有股分红约73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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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成为资本的自由之地这既是因为政府最初时无力投入,也因为随后政府的有意放手——周克坚说,1996年开始,政府放开酒店和旅行社等,要求搞股份制,卖给民营资本,也不再批准新的国有宾馆“真正意义上的国有酒店,只剩现在的丽江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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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有种生意叫旅游

当时丽江还在行署编制,下辖四县,农业和林业是财政支柱,工业和商业极少,财力薄弱,财政收入不过千万元级别

这条索道,政府没投入一分钱,最大的支持就是划拨了景区用地,每亩每年租金5块钱一年半后,贷款还清,这条索道自那时起就像个印钞机一样运转了近20年

抵制也在发生古城老住户李实云南丽江旅游景点就接到几个客栈老板的抱怨,他们甚至想联合起来反对商会的“强迫”后来李实把相关问题反映到古管委,也没有下文李实说,“有一个商会是好事,但不能用强迫的办法”

为解决玉龙景区的门票流失,旅游局的办法是,推动“大玉龙”景点联盟的形成:把玉龙雪山周边大大小小7个景区整合在一起,专门成立一个门票销售公司,一票通行7个景区的门票收入都归集在一起,再按照不同比例分

这与一部纪录片有关丽江和合旅游集团有限公司总经理王化新介绍说,1990年,英国bbc4台纪录片导演phil agland来到丽江,拍摄了7集电视纪录片《云之南》,将这个隐藏于白云间的中国西南小镇介绍到了欧洲

但云南大理丽江天气糟糕的是,丽江旅游市场主体极为分散,“一卡通”的推行并不容易

商家为了拉客源而提供回扣,旅行社“零负团费”模式下也有赚钱需求,“回扣链”在双重作用力下越滚越大

拉市海景区民营景点开发者、丽江正龙集团董事长杨四龙,就是公开反对者之一

到现在,在古城管理局登记在册的商户已经达到2118家商业的日渐繁荣改变了古城的模样

古城里的客栈以至少每天一家的速度开张,“靠的并不是客人的住宿费,而是带客人游玩和购物的回扣”而当旅行社将散客接待中心的店面开到古城时,还与客栈发生了冲突,“牌牌刚挂上,就有人把它涂掉,或者拿走”

在这样云南丽江旅游的诱惑下,各种中间人开始将游客拉到其他景点,最夸张的一种说法,甚至说玉龙雪山“雪都是油漆漆上去的”

如何让市场既不乱,又不死?如何让地方既经济繁荣,又蓝天白云?丽江正与转轨中国一起苦苦寻求答案

在官方语境中,1994年被设定为丽江旅游元年

1997年丽江古城成功申报为世界文化遗产,让丽江游客稳步增加而1999年昆明世界园艺博览会召开,则为丽江带来第一次客流高峰很多人都记得当时的景象:玉龙景区门口的旅游大巴天天排起数公里的长龙,古城里到处都是人,仅有的十几个酒店塞不下,学生宿舍(正逢暑假)、会议室,甚至病床都被安置了游客

李实最初对“艳遇之城”的提法颇为反感,时间久了也就不以为然了&ldquo丽江古城到玉龙雪山;以前,纳西人对这些是非常在意的,一对夫妇来家里做客,都不能同床,现在这里却被导游、酒吧宣传成了艳遇之都”

很难界定“回扣”具体何时由什么人带到了丽江

据其判断,2000年前后,市场规模达到300万的时候,回扣产业链就已经形成了

在管理者看来,“分散”是万恶之源,整合既有利于做大,又便于管理,为此,丽江提出了“旅游业全行业整合,大产业,大市场,大集团”的发展方向

“以前很难看到生面孔,现在很难看到熟面孔”这是64岁的周克坚对丽江的描述他在这座古城长大,后来是丽江第一任旅游局局长

更多的淘金者,来自外地1996年地震后的重建,给很多人到丽江淘红蔷薇丽江小倩金提供了机会,一些四川人来这里承包灾后重建的工程,后来就留下来开起酒吧,再一批批带来他们的老乡

“试了各种路子,都不是很成功”周克坚说,提出搞旅游,也只是试试看

这里成为资本的自由之地这既是因为政府最初时无力投入,也因为随后政府的有意放手

这家法人公司,是一个非商业公司、非协会的奇特组织,其总经理王化新认为,“是丽江的一种创新”

不过,究竟怎么管才能让市场既不乱,又不死,政府官员也正在发愁

在这条繁盛的旅游产业链条上,丽江本地人除了出租房子,便是做导游、开出租车和旅行社

事实上,丽江的旅游业出现在更早之前

旅游业对丽江财政的贡献度,难以精准统计如果按照税务部门的统计标云南丽江15天气预报准,丽江市地税局总经济师秦丽泉称,旅游业只包括旅行社,2012年上缴的税收是2420万元如果按照宽泛的产业链贡献度来理解,秦丽泉估计贡献度在60%以上

据丽江旅游局提供的数字,目前丽江有将近6万直接旅游从业人员,间接从业人员十多万

客流和商户的增多,使古城里房屋出租生意日益火爆,当地居民通常选择做房东而不是做生意古城每个巷口的电线杆、布告栏上,都贴满了店铺转让的信息,房屋倒手率极高

2008年前后,丽江一系列协会先后成立,与旅游相关的就有二十多家

丽江

湖北人牟鑫1997年从大理来到丽江,是丽江第一家酒吧樱花屋的创始人,后来提出了“艳遇丽江”的概念如今的新华街上,1/3的酒吧都归入他旗下牟鑫则被称为丽江酒吧业的教父,以江湖大佬去丽江旅游要多少钱的地位,隐居在他位于九门坡的山间别墅里”王化新称,在丽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可以在景点里参与一个项目,政府是鼓励的,但要把整个景区拿来操盘,“不是不允许,但难度很大”

肖华 助理 温翠玲 实习生 石晓霞

三角债与丽江版“支付宝”

杨俊星回忆,常常是上面的旅行社来个电话,丽江的人就接团接了团,导游不交钱,到各个酒店、景点拿个本子签单

最初,都是昆明的旅行社直接来人,把游客带到丽江,再挨家挨户找人带团,带一个团20块钱那时候没什么规则,“签单”风行

1997年的时候,古城里还没什么游客,晚上过了9点,漆黑一片,上晚自习归家的女学生,还要家人到古城口去接当丽江时外国人多,日本人、韩国人和以色列人是牟鑫店里的常客

与传统旅游景区不同,丽江的游客和市场主体都比较分散

周克坚回忆,自己第一次对旅游有概念,是1992年参加一个“中华百绝”的展演团,到深圳锦绣中华民俗村里布置纳西族村落周当时是丽江东巴文化研究所长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还可以这么搞市场,原来还有种生意叫旅游回来后,他自己也组织了一个45人的东巴文化展演团,演出100天,没花政府的钱,还有盈利然后,他马上给相关领导写了《关于发展丽江旅游的建议》

古城维护

第一次,民间对旅游及其带来的财富有了直观感受

这几乎是丽江跟这些新名词最早的接触周克坚记得,当时丽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招商引资项目——玉艳遇丽江微电影龙雪山景区云杉坪索道运作时,为了买设备等,中方需要准备36万元美金丽江工商银行从省里争取来了指标额度,却连手续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除了主导市场资源,丽江市政府还寄望于“行业自律”来化解市场失序的难题

玉龙雪山管委会副主任徐湧涛介绍,一些周边景区,政府定价35块的门票,有的将30块都当作回扣而玉龙景区因为是国有企业,必须配合政府的价格管理,“不可能给很低的折扣”

而周克坚现在已经很少去古城里,“一次带着老伴去,居然有人问我要不要服务”

不过,随着景区开发向民营放开,原有的四大国有景点也受到冲击比如,玉龙雪山周边出现了玉水寨、东巴谷等诸多民营小景区,在回扣与拉丽江旅游攻略自助游客的背景下,玉龙雪山的客流就受到冲击

古城里由此上演了激烈的店铺资源争夺战,“特别是2005年到2008年,最激烈”牟鑫说

“旅行社在设计线路时,只能更多地安排大玉龙线路,其他景点被排斥在外”杨四龙认为,这是政府推动的“垄断利益”丽江有各类景区二十余个,纳入大玉龙景区的仅有7个,如果先保障85%的游客必须到大玉龙,其他景点必然受到影响

旅游市场

“地震前只有10家酒店、1500人的接待能力;到1999年就有50多家酒店,1万多的床位;现在已经5000多个大大小小的酒店了”周克坚说

杨俊星回忆,大概是1999年世博会后,丽江游客人数第一次激增时,“导游之间互相在问,今天放卫星了没,云南丽江景点介绍如果一分钱没弄到,就是‘滑竿’(指失手)了”

旅游城市

1994年滇西北会议开完,他就买了4辆奇瑞汽车,建立了丽江第一家旅游汽车出租公司,拿到了丽江个体户变民营企业的001号牌照他的敏锐来源于曾经在丽江驻昆明办事处的工作经历

不过,丽江正在计划着向所有旅游从业者收取一项新的费用:“旅游价格调节基金”这个收费计划已经酝酿4年,最近通过了市政府常务会议的审议南方周末记者获悉,政府的测算是,每年至少能收取6000万元

虽然专门成立了多达数百人的征稽队,但对于不去景点,只是晒晒太阳的占比近一半的散客,这笔钱很难收到“客栈竞争激烈,老板为了拉到客人,往往就不收他的古维费了&rdquo云南丽江必去景点;,按规定,散客的这笔钱是由客栈代收的,但古管局副局长和红阳说,“有的客栈,一年卖不出一张”

丽江旅游市场的特殊结构,也是造成旅游业收入与政府财政收入之间落差的另一个原因

从1994年正式确立旅游为先的城市发展策略到现在,20年来,丽江已经从一个年财政收入不到3000万的闭塞贫穷之地,生长为中国最负盛名的旅游市场之一

不过,汹涌而至的客流,彻底改变了丽江人的想法

没有规则的新鲜世界,巨大而容易的赚钱机会四处横陈,终于导致市场的失序度过了1999年世博会第一个游客高峰期后,三角债带来恶果,一批旅行社倒闭了

一些原本在其他旅游城市经营的商贩,从大理、桂林、三亚来到丽江也有一些来玩的“城里人”,爱丽江古城上这里,留下开了一些小情小调的店铺

更重要的是,和合集团还拥有“处罚”权

据和提供的数字,2012年从客栈收上来的古维费,只有1600多万,相当于20万的游客人次,这与官方估计的至少500万的散客人数,相去甚远

世界突然打开了一扇门,每个人都开始寻找新的机会

对于管控的艺术,丽江也还在斟酌“旅游是一门吸鸦片的生意,不能停,必须抢占市场,否则只有死路一条,这也是很多旅行社即便是零团费或者负团费也要接团的原因,只要手里有游客,就有赚钱机会”,丽江市旅游局副局长杨俊星分析,在此背景下,丽江旅游市场若管得过死,会形成“孤岛效应”

当时,周克坚曾找了个本地东巴造纸坊,用东巴文写了艳遇丽江微电影一些吉祥话,放在商品部里卖,一下子就卖空了他第一次见到了外汇券,也体会到“市场和计划不同”

昆明世博会后,古城里的商户日渐增多,各自因地域而形成特色,四川人做餐饮的比较多,卖银器则是丽江隔壁的鹤庆人,山东人做玉石,福建人卖茶叶客栈是在2004年前后才日渐多起来,最早做的多是东北人渐渐地,当地人便管这些以地域划分的生意人叫“东北帮”、“四川帮”等

王化新介绍,丽江29家旅行社,只有3家专业性旅行社没有加入,剩下所有均是集团成员,一起出资,股份均等,“控制了丽江95%的团队游客市场”他们一起和景点谈判,拿更多的折扣

毫无疑问,为回扣埋单的自然是丽江小倩的歌游客到了2006年,恶性竞争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即便是被尊为“教父”的酒吧大佬牟鑫,也要给回扣,否则就没有客人

到今天,除了知名度和市场份额最高的四大景点——古城、玉龙雪山、泸沽湖和老君山,掌控在四大管委会下属的国有独资企业手中外,丽江旅游产业的其余,几乎全部放开给社会资本

对于古城里近千个客栈老板而言,并不是都想加入商会,但却被强迫加入“几个人闯进来让你必须入会,还要交600块入会费,不加入就会受到各种威胁”一位客栈老板对南方周末记者说而且商会还要求客栈必须一次性购买100张古城维护费“实际就是客栈要先掏钱给这些人,一家8000,那么多家,总数不小的&r红蔷薇丽江小倩dquo;

“如果办了实事,交点会费没什么,但现在都是挥霍,经常出国考察”说起这些,周克坚面露失望之色,“成立商会的理念是对的,通过自律,对行业违规行为进行规范但我们的商会不要成为‘御用组织’”

1994年到2000年,宾馆酒店、机场道路等,靠1996年丽江大地震后获得的救援资金、招商引资与银行贷款,一一落成

在这个茶马古道旧镇,眼下平均每天有超过4万名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而丽江常住人口不过10万这意味着每三个人中,就有一个是游客

商会如何变化

从回扣里流失的税收

在一个没有市场的地方,如何形成市场?政府、商户、当地人和游客一起经历着野蛮生长、失去秩序与重建规则的痛苦,也在努云南省丽江天气力寻找着城市与制度的生命力

这条回扣链,也导致了税收的流失

但这种做法,也引起了重重争议

为了抢夺黄金铺面,甚至有人大打出手牟鑫就亲自参与过一桩暴力抢夺店面事件的调停,“派十几个人,拿着刀,坐在店里,让你没法开业,威胁知道你孩子上学的地方”,后来,那个被威胁的台湾人,退出了店面的竞争

这是游客的丽江这是资本的丽江独独不再是丽江的丽江

“丽江最早做导游的,现在基本已经是各个旅行社的老总了,都是本地人”丽江旅游局副局长杨俊星称作为行业主管者,杨以前也是一名导游“初中毕业要考工,丽江就那么几个工厂,工作很难找”

丽江寄望于协会来解决这个难题旅游局副局长丽江古城杨俊星称,这一思路,是受了香港和台湾的启发,“政府没有一包到底,而是把权利和责任放到行业协会”

那时候,丽江的吃饭财政根本无力负担投资为旅游而投的资金,大都是靠贷款和招商引资解决的

比如,据古城管理局提供的数字,目前古城内登记在册的客栈有904家,这些客栈多为国家减税政策范围之内的个体工商户,对财政税收贡献度几乎为零市地税局总经济师秦丽泉介绍,2011年国家财政性减税政策实施后,90%以上个体工商户的所得税都免掉了,丽江税收减少了三千多万